第四百一十七章 风雨之后见彩虹(1/2)
巍峨的南山,一座座大理石墓碑,静静的立在哪里。它们遥望着远方,好似一群鲜活的人,正一刻不停的注视着城中的亲人。
那一个个雕刻着亲人追思的名字,一张张越发模糊的黑白遗照,似乎是他们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痕迹。
整齐的墓碑群中,有一处很特别,它没有生卒年月,它没有照片,它甚至没有名字。
但它就这样屹立在哪里,好像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些不知何时才会来探望它的亲人。
清明时节,当所有墓碑前都燃起追思的蜡烛,当所有墓碑前摆放着鲜花与水果,当所有墓碑前都站满着前来祭奠的亲人时...
只有它这里,只有它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永远不会有人来祭奠、清扫、诉说着对它的哀思。
它就那样望着身旁墓碑前的人群,默默的流着无法溢出的眼泪。
但它从来没有怨过、悔过、恨过。
因为它知道,因为它在夺取它生命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就知道,在这特殊的日子里,他们不应该来,也不能来。
因为怕被人破坏,因为怕被人掘出后挫骨扬灰,因为怕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怕亲人祭奠后被跟踪报复....
它一直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但它同样没有怨过、悔过、恨过。
光秃秃的墓碑上没有名字,但它的名字早已刻了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尽管那名字只有两个字:烈士
阴郁的天空中,下着细细的雨,那天空好似亲人那双流着泪的眼睛,正倾洒着一行行清泪。
雨水淅沥沥的下着,落在一片黑色的雨伞上,又顺着雨伞的外延缓缓的滑落,最终化为一滴滴飞溅的水。
与雨水一起滑落的,还有一只只口罩上面那一双双或因老迈而浑浊,或因悲伤而充血的眼眼睛,所流下的一滴滴哀思。
人群的正中,有两个老人,颤巍巍的望着,望着那座没有名字的墓碑。
尽管他们同样戴着口罩,尽管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但那佝偻的身子,那一缕缕白发,那一双双流尽无数眼泪而浑浊的眼,都在诉说着他们无尽的沧桑。
老人是一对夫妇,互相搀扶着站在雨中。年迈的丈夫努力挺了挺微驼的腰板,颤着声对墓碑说:
“儿啊,爸爸来看你了.....爸爸早就想来看你,可是他们说不行,还有坏人.....不说了,要不你又该嫌爸爸唠叨了。儿啊,你在那边不要担心,你看,爸爸身体很好的,还像你小时候背着你去上学时一样的好....”
年迈的丈夫顿了顿,他看了眼身旁以泣不成声的老伴,又眼角颤抖着挤出了一双笑眼。
他颤着手,很费力的从一旁的篮子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又在老伴的搀扶下将纸包放在墓碑前。
两个老人缓缓的将纸包打开,纸包里漏出了一只只裹着糖色的鸡翅,他们低低的说:
“儿啊,吃吧,这是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好孩子,吃吧,这是妈妈昨天给你做的,你以前总跟妈妈吵着要,可妈妈太忙了,总是没有时间....
“孩子,爸爸...爸爸昨天尝了尝,好像....有些咸了....你....应该会喜欢吧?”
他们就那样轻轻的说着,好像他们的儿子从来也没有离去,也从来没有长大。
可那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低不可闻,小到化为了在场所有人的哽咽...
两位老人那事死如事生的一幕,看的我心酸到极点,看的我想一把扯下口罩,替李子烈喊一声:爸...妈....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叫一声吧,哪怕是用你这张相似的脸,安慰一下两位老人也好,至少能让他们不像如今这般悲伤。
可我最终并没有这样做,我不能,我也不敢这样做。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这时间最悲惨的事儿!他们能够如此,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又为何让两位本已接受这一切的老人,再次经历大喜大悲的绝望?
绵绵的细雨,一刻不停的下着。那雨水淋湿了光秃秃的墓碑,淋湿了一束束或白或黄的花儿,淋湿了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
我搀着哭的几欲晕厥的孙静,在墓碑前摆上了一束白菊,一齐缓缓的鞠了三个躬。
在我们离开墓碑前,孙静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血迹斑斑的照片,轻轻的读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读到最后,泣不成声的孙静突然弯下了腰,然后亲手将那张照片放入正燃烧着元宝香烛的火盆。
我知道这张照片对孙静的重要,我想阻拦,可此时却已来不及了。
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照片,在一盆发出呼呼声的火中化为了灰烬。
那火呼呼的响着,就好似一个人在笑,而那在火中燃烧着的照片中,我又好似看到了李子烈欣慰的笑脸。
身旁的孙静擦了擦眼泪,又拉着我的手,对着墓碑露出一丝微笑,对着墓碑缓缓的说:
“阿福,谢谢你,谢谢你把另一个自己带到了我的身边,谢谢你给了我如今的幸福。放心吧,我会永远记住在那片暗红中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会和他一起完成我们曾经的誓言...”
在孙静温婉的言语中,不知是否是李子烈泉下有知,或者是天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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