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渊源(1/2)
小巷风凉。
一片枯黄的残叶随风卷起,打了好几个旋,飘上枯枝,飘过墙头。
江遥视线跟随着那片黄叶,直到它终于消失在矮墙的另一边,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墙的另一边是别人家的院落。鬼门关的另一边,又是什么呢?
我的生命,即将飘向何方?
如此茫然地等待着未知的结果,实在是一种煎熬……
良久,江遥收回神思,定睛看向小巷的尽头。
血帝尊的身影背对着阳光,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当一切都注定时,江遥反而沉静下来,将手中铁剑握紧。
他知道自己远非血帝尊的对手,这时候也寻不到什么援助,反而只会让更多无辜者卷入这场人劫。最差的结果,自己一个人面对,也就够了。
然而他也绝不会引颈就戮!
假若他的生命真将如流星一般,在短暂的灿烂后逝去,那么至少也要在这倒数计时的舞台上,释放出自己最后的光芒!
他已暗下决心:即便无法与血帝尊同归于尽,也要尽可能地在他身上留下纪念。如果能拉着这老煞星的一只手或一只脚陪葬,那就死而无憾!
血帝尊不紧不慢地走来。
以这位剑道至尊的修为,轻松就可以做到踏雪无痕,但他却故意发出脚步声,如同某种诡妙的乐调一般,恰好踏在江遥心跳的间歇处,令江遥的气息愈发紊乱焦躁。
他行走之时,明明动作悠缓从容,映入江遥眼里的身形却十分模糊。
“劳你久等了。”血帝尊平淡的嗓音中似带着一丝调侃,但面上却一块坚冰似的,没表现出任何神色的波动。
“我确实等了很久。”江遥语调平稳地回答。
“其实只要耐心足够,你可以等得更久。”
“如果生命只是用来等待,那也没什么意思。”
“不,等你躺下来,一动也不能动,听着自己的血液汩汩外流、蛆虫在皮肉里蠕动、意识一点点堕入黑暗之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血帝尊的嗓音沉稳敦和,娓娓而谈,好像一个诗人道出传世名篇,“只要你此刻依然站在阳光下,血液仍在身体里流动,你还能听到风的声音,就应该觉得庆幸,至少你曾被这光明环绕。”
江遥默然了一阵,才说:“我倒是忘了,像你这种腐朽了两百年还没烂干净的活尸,应该对此颇有感触。看到这人间鲜活的身躯,是不是让你悲哀又愤怒?”
血帝尊眼中冷光犀利,声音低沉下来,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身为鱼肉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恰当的示弱,也许能助你躲过灾厄。”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跪下来向你求饶,或许能得到你的饶恕,是这样的吗?”江遥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淡然道,“真抱歉,我的父母没教过这一招。我的兄长也没告诉我这种绝活。不过你是过来人,大概可以示范一下,譬如说,在五军叩关的时候,你可以自缚于城头,再献上那位千娇百媚的百花公主,等那几十万兵马都轮流沦陷于美人膝下时,你说不定能够找到机会——”
“住口!”
一股寒气伴随着厉吼朝江遥扑来,江遥冷得感受不到一点阳光,眉心嗡然直颤,意识都被冲散了小一会儿,许久之后才渐渐从挣脱了恍惚。
血帝尊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逝者已逝,你至少应该对先辈心存敬畏。”
“敬畏?对你这位将逝未逝的老先辈,和你那位甜腻腻的姘头吗?”江遥冷笑,口吻冷淡中带些激昂,“真是不巧,自从看到你们两个成天被翻红浪的场面,我就算想敬畏也敬畏不起来呢。虽然不知道脑子里只有****的男人是怎么修炼成剑圣的,但我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位百花公主,真是全身上下全无瑕疵,的确可称得上三百年都罕见的倾城祸水呢!”
血帝尊罕见地颤抖了一下,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透着凌厉的寒意:“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这人间的阳光太过刺眼?”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
“那么,你激怒我,是要扰乱我的心境,你想从中找到脱身的机会?”
“我不觉得有这种可能。”
“那你就是想死得痛快一些了?”
“呵呵呵!”江遥笑起来,“你不必猜来猜去,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我就只是在单纯的羞辱你而已!昔年名震天下的剑圣,如今已是一条丧家哀犬,也就只能在小辈面前抖抖威风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一个小辈也能看穿他的龌龊,也能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笑声未完,蓦地仰头缩身,想要躲过正面刺来的一道剑气。然而却慢了一拍,他只觉胸口一痛,衣襟已经被剑气撕裂,鲜血汩汩外冒。
“口舌之利除了让你更像个负犬之外,给不了你更多。”说到这里,血帝尊的语气往下低沉,“我随时可以让你闭嘴,但我对弱者心怀怜悯,即便你叫得我心烦,我还是留下你的舌头。”
江遥暗暗懊恼,刚才他已看出了血帝尊那一剑的来路,之前早见过这一招,然而身体跟不上意识,居然没能躲开,实在恼人。
血帝尊指着江遥胸前冒血的伤口,道:“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要感谢那块玉佩。”
“玉佩……”江遥自嘲地牵了牵嘴角。
这是父母留下来的玉佩,他曾视若性命,然而此刻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自然没法留住这遗物。
也不知它将流落到谁手里,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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