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节(2/3)
我大清欲一统天下,应许之以利诱和大同,先取江南而后再图山陕,如此更为稳妥。”洪承畴如今是内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参预国事机务,大明故国既亡,便死心塌地为大清国打算。“奴才不敢苟同,先取江南再图山陕理所当然,但大同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绝非小利所能打动,况且居庸关在其手中,必不肯轻易放弃,所以打而后和乃为上策。”范文程躬身说道。
“两位先生言之有理,本王记住了。”多尔衮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啊。
这一仗非打不可,而且要夺取居庸关打疼大同,然后再与其议和,打而后和更妥当,但攻城战消耗太大,八旗主力不能轻易压上去,吴三桂正在进剿闯贼也回不来,昌平一线只有叶臣、张存仁的五千旗兵、一万五千汉兵,恐怕兵力不足,山东倒是势如破竹,除了大同控制的登、莱、青、沂四府,其他各府基本平定,而南京来信露出求和之意,明显毫无进取之心,可以把巴哈纳、石廷柱所部五千旗兵、一万五千汉兵从山东调往居庸关——多尔衮打定主意,命令叶臣、张存仁立刻出兵居庸关。
居庸关在大同军手中已有三个月,周遇吉不断加固城墙、增设铳炮,把这里变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守关兵力也充足,有步四镇全部、铳炮二镇的步铳左协和一个炮营,以及三千延庆民兵,防线一直延伸到南口,山口也修筑了营寨、堡垒,挖掘了又宽又深的壕沟,埋设了大量地雷,还在两侧山头上架设了火炮。
清军杀气腾腾赶到南口,首次攻击就挨了当头一棍,打先锋的绿营兵钻进地雷阵,脚下一阵电闪雷鸣之后,被炸倒一大片,紧接着南口各堡铳炮齐发,绿营兵被打懵了,几乎要犯明军的老毛病,叶臣、张存仁见势不妙,迅速带八旗兵冲上去增援,对方毫不畏惧冲出关城反击,双方混战一场,清军居然被打退五里。
叶臣、张存仁都是沙场悍将,感觉形势不利马上改变打法,派出精锐翻山越岭迂回南口后方,不料对方也有同样的打算,双方精锐在狭隘山路上迎头相撞,却无法展开兵力厮杀,乱打一气后各自退兵。一计不成,叶臣又玩新花样,亲率数百悍卒摸黑偷袭南口侧翼山头,却踩响地雷惊动了对方,随即被一顿铳炮乱射赶下山,还折损了百余号人。几次较量都奈何不了对方,叶臣、张存仁无计可施,索性坚守营寨等待援兵,南口战场打得死气沉沉,直到巴哈纳、石廷柱风尘仆仆赶来,清军才有了些底气。
石廷柱是汉化的建州人,广宁大战时投靠老汗,曾经当过明军的广宁守备,对明清两军都很熟悉,但没和丰州交过手,自认为大同骑兵确实强悍,但步兵只略胜于明军,叶臣、张存仁两员悍将打成这样出乎他的意料。
“守关的大同军绝不少于一万,光是南口就有三四千人,我们有兵两万,但大多是绿营汉兵,打顺风仗还将就,遇到硬仗就软蛋,这帮人指望不上,说到底还是兵力不足啊。”叶臣解释道。
“大同军火器厉害,铳炮打得又密又准,尤其是他们的地雷,一炸一大片,死人倒没几个,但挨上就鲜血淋漓、疼痛无比,弟兄们上了战场就腿发软。”叶臣揉着脸上的伤疤心有余悸。
“军队先休整几天,我马上给睿王爷写信。”石廷柱点点头,四个人中巴哈纳宗室出身,没什么作战经验,叶臣、张存仁久历战事,但资历稍逊,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理所当然就是这里的老大。
三天后,清军在南口誓师,石廷柱宣读多尔衮谕书:大清兵须奋勇当先,驱贼寇于山陕,迎御驾于北京,皇恩浩荡,特发全军一个月军饷,攻克居庸关再发两个月军饷,若攻入山西必不吝高官厚禄赏赐。张存仁随后宣布实行营伍连坐法,官退兵败则杀官,兵退官死则杀兵,全军有进无退,务必攻克居庸关。
清军士气大振,潮水一般扑向南口,沉寂多时的战场重新沸腾起来——绿营汉军拿钱就肯卖命,选锋队身披重甲、脸裹毛毡为前驱,其他人挥舞刀矛紧随其后,顶着密如雨点的铳子、箭矢向前进攻,有八旗兵在背后撑腰,这帮家伙甚至敢于肉搏。双方激战三天,各自伤亡惨重,大同军寡不敌众,南口外围壕沟、堡垒先后失守,全军被迫退入营寨死守。
南口吃紧,步四镇副镇统任守忠急匆匆赶来,见到前协协统卢光祖张口就问:“老卢,前协伤亡如何?你还守得住南口吗?”
“邪门了,我在明军干了二十年,没见过他们如此玩命,折损了老子三成人呀,不过还能再打几天,再给我增援一个营,夺回前面那几座堡,我就能守住南口。”卢光祖指着前方身穿明军号衣却打着清军旗号的绿营兵说道。
任守忠没答话,举起千里眼向前方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果断地说道:“不打了,周镇统有令,前协撤回关城,你放把火,把营寨都给我烧了。”
傍晚,大同军营寨突然起火,火借风势把山口烧成一片火海,清军明知对手要撤,却无法向前追击,直到夜里火势减弱,才清理出一条道路穿过山口,不过,通往关城的道路被严重破坏,攻城器械和红夷大炮运不过去,清军一边铺路一边行军,天光大亮才疲惫不堪地到达关下。
居庸关是京师的西北屏障,关城坚固高大,两侧山势陡峭,正面崎岖狭窄难以展开兵力,清军远望雄关心惊胆战,但石廷柱很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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