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柔然精骑(2/2)
而马上的骑士鲜血狂喷,被那巨大的力量抛飞到了半空中!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啊!
杨彦不由动容,转头问道:“蔡公可知此部骑兵来历?”
“这……”
蔡豹仔细打量着,沉吟道:‘诸胡狡诈,绝无此悍勇之气,从其衣着判断,或是来自于漠北柔然。”
“柔然?”
五胡不能算作纯粹的草原民族,从东汉年间开始,便陆续南迁,已在汉地繁衍了数百年,而柔然是真正生长于马背上的民族,杨彦喃喃着,心里记着了。
其实不仅杨彦动容,沈充的士卒何曾见过如此狠人,一时之间,也均是懵了。
“郎主养你等多年,只为此役,奴首战功,堆叠眼前,当以性命搏取,胜则夸功南北,啸傲于世,败虽身首异处,亦有郎主赡养你等家人,此时不上,还待何时!”
沈充侄沈恪挥剑急声大叫。
“我等数代受沈氏厚恩,衣食无不厚极,供给久盈无缺,妻儿老母,皆得赡养,此时正当奋争勇冠诸军,以报主家隆恩,杀奴猎功,敬奉郎主威震南北,区区羯奴,安敢与我竞勇!“
数百名前溪卒如壮胆般的大声呼喝,挺起如手臂粗的铁枪一涌而上,面对着迎面冲来的铁骑,直接就进入了最惨烈的肉搏阶段。
兽衣骑们咆哮着策马疾冲,有的迎上枪尖,瞬间被洞穿,有的则被后方射来的箭矢覆盖,身被数十箭,如一只只人形刺猬,但车阵已经被冲开了缺口,源源不断的骑兵注入,一手举盾,抵挡流矢,另一手纯凭臂力,以长矛居高临下刺击!
如此惨烈的战斗,哪怕前溪卒再是悍勇,也是倾刻间阵亡了数十人,但他们大多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在自己被长矛拥捅中的瞬间,鼓起余力回捅过去,杀死了几乎同样数量的敌骑。
随着地面尸体的堆积,加上阵中各种车辆横阵,可供骑兵直来直去的空间极为有限,前骑挡着后骑,骑兵的冲势明显减缓。
“稳住!围杀奴众!”
沈恪见此,长吁了口气,挥剑再喝。
战阵中的沈充部曲也纷纷在自各兵长的带领下冲杀上前,可这也令弓弩手生出了顾忌,不敢肆意放箭,对阵骑兵俱是久经战阵的老卒,转眼就把握住机会,纵马沿着豁口闯入,虽然马匹被挡,难以高速冲杀,却仍占有高临下的优势,挥击长矛,很难抵御,靠后的则摘下弓,向前方发射着一阵阵的箭雨。
这个豁口,就如一道出血口,沈恪没法止住,只能延缓出血的速度,两军惨烈搏杀,互不相让,双方胶着肉搏,一时竟僵持住了。
沈充立于前阵,听着来报,心里那是鲜血狂滴啊,每一个前溪卒,都被他视如之宝,在军中的地位相当于杨彦的亲卫,可这短短片刻,竟折损了百余。
但此时已没了别的选择,若还把精锐藏着掖着,任何保存实力的想法都会导致全军覆没的结局,想到这,他心里的悔意再生。
倘若那日没有判断失误,而是一股作气击破徐龛,占了徂徕山与梁父山之间的大营,进可攻,退可守,石虎只能困守奉高,无所作为,必将于冬季退兵。
大好形势只在一念之间啊!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另一侧的骑兵没有如此悍勇,防线尚未被凿穿,否则两面夹击之下,真的要大败亏输了。
沈充深吸了口气,把负面情绪排除,望向了阵前的孔苌部。
孔苌仿如心有灵犀般,猛一挥手。
顿时,战鼓声更加密集,众卒齐发一声喊,加速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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