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人生只合扬州死(中)(1/2)
随着洞开的城门,作为攻克广陵城的先登功臣,涟水制置使合肥人台蒙全身披挂一马当先冲出城来;而在他面前那些交错纵横的堑壕,已经被先行冲出来的刀牌手用柴捆和长牌给填平了不少。
而他心中自然还有那么一些残留的羞愤之意。因为他们在入主广陵城之后,明明坐拥带甲数万而粮械皆足,却这些数量远少与自己的太平贼军,虚张声势的手段给瞒骗了过去;白白错失了最好的反击时机。
现今毕师铎的残部还在城北的子城内负隅顽抗,牵制了许多关注和精神;城外的贼军却是用各种土木作业,抢先一步将各处城门开阔处,都给封锁和隔断了开来;又布置了许多的拒马、陷坑和足钉。
于是在夜袭了暨此都无果之下,城上这些新旧聚附的各部人马,就不免更加懈怠和避战起来了。毕竟,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进入扬州广陵城,这座被隔绝在兵火与变乱之外的花花世界当中,而想要好好的受用一番。
结果,待到杨(行慜)都率收拾和安抚好罗城中的局面,回到城墙上来一看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当场严词厉色训责和处罚了在场值守的军将,还当众仗责负有外墙督阵职责的族弟,押牙将杨彦二十棍。
所以在一片噤若寒蝉当中重新排兵布阵之后;现在轮到他们这些新进部属,为之前不思进取的保守和轻疏态度,做出相应报偿和表率的时候了。
另一方面,他的信心和底气所在。则是因为他们这番进入广陵,得了淮南行营多年集藏下来的甲械军备之后;他们这些原本配备杂驳不全的军伍,几乎是人人得以改头换面式的换上精良制式军器,而全副武装到了牙齿。
只待分作各路杀出城去好给这些只会虚以场面的贼军,一个刻骨难忘的教训和长长记性才是。台蒙如此激动而狂热的回想着,端举着手中的雪亮长稍夹马越过了一道有一道堑壕。
然而当面贼军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却像是让他仿若是全力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团中;他明明已经骑冲步随的当先杀出一段距离,眼看要冲出了堑壕阻断区了,可是当前的贼军却依然是无动于衷一般。
除了零星几股向着左右奔逃而去的身影之外,那些远处阵营当中就连旗帜都没有怎么晃荡几下。就当他在马背充满意外的左右股盼和揣摩着,难道自己这一路遇上了空营计?眼看就要夹枪戳刺在贼营的栅墙上。
突然从他身后炸响开来的密集轰鸣声,人马惨叫嘶鸣声,顿时让台蒙冷不禁拨马转身望去。却是瞠目欲裂的见到了自己来路的方向上,已经被大片相继爆响中迸溅飞扬而起尘泥所笼罩了进去。
而跟随着自己前冲合肥乡党子弟为主的马队——离合都,也被与后续跟进的大群步卒拦腰截断开来,而只剩下升腾而起的尘烟和泼洒如雨的沙土边缘,一些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残块。
这一刻,在台蒙忽然在脑海中浮现起来,关于夜袭失败退回来那些士卒口中,关于太平贼在阵前埋伏有能于土中炸响伤人火器的说辞,却是一切都已经晚亦。
因为光是这么一阵的巨响和轰鸣,就让前冲在先这支马队,变得七零八落的惊蹿、散乱开来;也只有随他冲在最前的这一小群,因为距离较远得以免于波及。
但是,无论是台蒙还是其他人的耳中,都难免充斥着某种嗡嗡作响的杂音回荡,而一时间无论如何的声嘶力竭叫喊着,也只能听见那么一点点的模糊意思。
然而这时原本无动于衷的贼营,却是一下子全面泛活了过来,而在低矮的栅墙间、土垒背后,一层层、一列列的齐齐站立起来了,许多手持弓弩和火铳的身影来。
而在侧后方的那些堑壕也从空荡荡的左右两翼,重新涌出了许多端矛持牌的步卒来,向着这支被隔断在阵前的马队扑杀过来。
“杀贼报国啊。。”
一时间心落谷底又满心悲愤与决然的台蒙,慨然举矛就是拍马一头狠扎向栅墙间隙内的贼兵;只想多杀几个贼兵以为挽回和弥补。
然而瞬息之间的叫嚣声,如同炒豆一般在他面前炸响开来的青烟,却是让他突然觉得身体连震之下,连人带马凭空一顿,又浑身喷溅着细细的血花,而趋势依然一头栽倒撞在了栅墙的土基上。
而随着台蒙为首的这数十骑,在抵近攒射中纷纷倒地,余下散乱不堪的骑卒也被围拢起来,人马哀鸣的相继戳倒、掀翻在那些堑壕当中。
更多穿透了烟幕和沙尘笼罩,而重新整队赶过来的大群步卒们,也像是一下子丧失了斗志和勇气一般,当场爆发出残差不齐的叫嚣和哭喊声,又在箭矢和弹雨的扫掠之治下,毫不犹豫的自行阵溃四散而走去了。
与此同时,伴随着四下出击而此起彼伏出击的喊杀声,正好在城上观战的杨行慜,亦是脸色铁青的捏断了一支马鞭,连带手掌被扎出血迹却仿若浑然未觉。
“这就是太平贼的火器么?!!!”
他这句话像是在声色俱厉的问周旁噤若寒蝉的他人等,又像是痛心疾首的在反问自己一般。
“这就是火器的威势啊!只可惜兵力不足了。不若的话。。。”
与之对面的阵营当中,一身戎装的钱具美亦是有些目眩神移的对着身边的战斗工程团校尉叹息道:
“大都督已交待过了,后援还需时日,但是相应的器械和装备,可以优先从江东、江西各路调遣和供给。。”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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